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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迅文学奖|作家朱辉:从《暗红与枯白》到《七层宝塔》

2018-8-27| 发布者: zhaowei| 查看: 3350| 评论: 0|来自: 凤凰网

摘要: 从《暗红与枯白》《红花地》到《天知道》《牛角梳》《七层宝塔》,朱辉的小说结构或奇巧、奇崛,或如流水般自然流淌,都颇有匠心,“满纸跑马的东西,我不喜欢。”(朱辉,《雨花》杂志主编,《七层宝塔》荣获短篇小 ...

从《暗红与枯白》《红花地》到《天知道》《牛角梳》《七层宝塔》,朱辉的小说结构或奇巧、奇崛,或如流水般自然流淌,都颇有匠心,“满纸跑马的东西,我不喜欢。”

(朱辉,《雨花》杂志主编,《七层宝塔》荣获短篇小说奖)

编者按:8月11日,第七届鲁迅文学奖获奖名单公布,江苏作家朱辉的作品《七层宝塔》荣获短篇小说奖。朱辉,出生于兴化市戴窑镇,现为《雨花》杂志主编。他以小说创作为主,主要作品有:长篇小说《我的表情》《牛角梳》《白驹》《天知道》,小说集《红口白牙》《我离你一箭之遥》《要你好看》《和辛夷在一起的星期三》,中短篇小说《七层宝塔》《绝对星等》《暗红与枯白》《和辛夷在一起的星期三》等。曾获第一、二、三、四、六届江苏省紫金山文学奖,第五届汪曾祺文学奖,第四届“金短篇”小说奖等。

34年的写作之路,朱辉始终走得很稳。这种“重”而“稳”的感觉呈现于他几百万字的小说中,像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建筑托地而立,结实,却也有艺术性。

这种对待结构的“执念”在他的书桌上也有体现,一类归一类,是放左还是右,看似随意,但都有讲究。

若是只看朱辉的文字,很难让人察觉他不是文科出身。

1985年,他毕业于河海大学农业水利工程系,四年的学习,为朱辉的思维逻辑搭建起更大的平台。得益于天生的语感和后天的文学滋养,朱辉的小说情节生动、节奏性强、语言诙谐。读起来,朗朗上口,回味之,余韵绵绵。

(童年生活是一个人的起点和精神底色。此后30年的高校生活,自然而然的,各式各样的知识分子也成为朱辉笔下登台的舞者。受访者供图)

从《暗红与枯白》《红花地》到《天知道》《牛角梳》《七层宝塔》,朱辉的小说结构或奇巧、奇崛,或如流水般自然流淌,都颇有匠心,“满纸跑马的东西,我不喜欢。”

早期的《暗红与枯白》是一部“迁徙与生根”的家族史,后又以草蛇灰线的方式呈现于长篇小说《白驹》。“写小说,说到底都是写自己。”在朱辉的小说里,故乡的题材占据五分之一的篇幅。

“不同的人对故乡的情感配比是不一样的。有眷恋、有审视,或许还有疏离排斥,而我,是复杂地纠结在一起。”

在《暗红与枯白》中,朱辉灌注了强烈的情感。“出生于里下河的兴化,但我的祖辈不知道从哪里来。”这似乎透露了朱辉长久的创作与里下河的关系:那里是我的故乡,但是我不知来路。

童年生活是一个人的起点和精神底色。此后30年的高校生活,自然而然的,各式各样的知识分子也成为朱辉笔下登台的舞者。

有固执、狷介的老学者,有劳神劳力的中年教授,当然更有青春浪漫却又不乏功利心的青年学人,三代人的交叉跑动曾被文学评论家汪雨萌定义为:他们既是自我的矛盾体,又共处于一个矛盾的世界中,构成同一而又差异的复杂关系。

在朱辉看来,知识分子骨子里就是普通人,也是小人物,他们的喜怒哀乐本质上与普通人并没有太大区别,没有那么“高级”。生活中的鸡零狗碎,和小人物所面临的差不多。

2013年,朱辉的生活出现了一个转折——调入江苏省作家协会,从事专业文学创作,成为一名职业作家。

(不管是中短篇还是长篇,朱辉的小说不妨被称为“日常叙事”或“世情写作”,始终向人的心灵深处勘探。受访者供图)

调岗的繁琐手续让朱辉从2013年底到2014年尾只发表了一篇《一千零二夜》,除此之外,再无其他小说发表记录。评论界欲探究“空档期”后的朱辉会转向何处。

回忆起那段转折,朱辉只觉得当时一下子闲了下来,留给他思考的时间更多了,但压力也更大,“因为你是专业作家”。2017年,开始担任《雨花》主编,编务繁杂,时间和精力都有限,长篇小说暂时不能考虑。朱辉近年的小说以短篇为主。他戏谑道:“总之我就是个业余创作的命。”

但是写作是一个作家的宿命。短篇小说特殊的魔力也让他沉迷。他一直在写,写这个时代,写这个时代的里活动着的人。

两年前的一次“深扎”活动,新农村建设中的种种变化给他带来了触动。村庄竖起来了,成了楼房,热闹的市民广场,看起来与城市的其他楼盘并无区别。但朱辉注意到,广场上的居民在穿着、谈吐、动作上有一些特别:“说白了就是农民的特征,他们目前还是农民。当时我心中一凛,觉得可以写个东西了,这就是发表于《钟山》2017年第4期的《七层宝塔》。”

在两代人不同的价值观念与行为方式的摩擦中,小说书写了乡土中国城市化转型中出现的新现象和新问题,有忧思、眷念,也有期望。有十七岁以前的小镇生活做底子,朱辉对城乡结合部的人和事熟稔于心。阿虎和唐老爹,都是他的亲戚朋友,他的家人,“只要敲一敲锣,他们会自动登台;不需要导演,他们自带剧本。”

不管是中短篇还是长篇,朱辉的小说不妨被称为“日常叙事”或“世情写作”,始终向人的心灵深处勘探。你在读朱辉的小说时,会觉得很舒服,如果中途被什么打扰,内心会有轻微的不适。与其说他的小说有戏剧性,不如说因为小说有特殊的“磁场”,恰当的“频率”和“振幅”,合成了既细腻又温情的笔调,以及难以忽略的能量。

“我是一个既乐观又悲观的人,特别在意人与人之间的理解、默契和温暖。”这种感性在创作中的演化,氤氲,被批评家概括为——写到深处人孤独。

朱辉写过多种题材、众多人物,人到中年,他自称已越过年轻时的“抓痒式”写作,他现在更信任理性之光。从《郎情妾意》《吞吐记》《要你好看》到最近的《午时三刻》,朱辉的目光铆准了人生之痛、社会之痛、精神之痛:“不再年轻的人,不会也不应再那么快活得没处抓痒的样子,一双视力减退的眼睛,反倒具备了更锐利的洞察力。我希望我的小说能准确找到那些要害处,精准下笔。点穴般的写作是我中年写作的故意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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